晨雨参加完网络party,喝得有点大了,大家扶着他出来。打了辆车送他先走。
“到家先给我们打个电话。”Apple妹叮嘱。
温柔一刀将一张名片递给司机:“师傅,要是他不认识家了,你就给我打这个电话!我过去。或者您再把他拉回来。”
“没事,丢不了。”晨雨努力表现的正常,可舌头并不怎么听话。
“来,哥们儿,”司机挺热情,“抽根烟精神精神。”
递过来一根,自己也点上。
“谢了。”还好没把烟头杵嘴上,“看你不抽烟也挺精神的呀!”
“咳,成天跟路上跑,得想办法让自己精神起来。这路上车多人多的,又多半是胆子大技术糙的主,一不留神就许出事儿。光想着自己多加小心眼观六路,嘿!你不撞他他撞你。没谱!”
“开出租的……都特能聊吧?”
“不聊闷的慌呀!要说这开出租可是个累活。不光身上累,他还累心呐!大早上一睁眼你就欠人家200多份儿钱。今儿赶上好日子,份儿钱挣出来了没准儿还能剩下酒钱,可你一想到明儿就泄了气。兹你开一天车,就得还一天债。所以上来一个乘客就想跟他聊两句。好多乘客也特热情,爱说个笑话讲个故事什么的,一路挺高兴。到地儿他下车,俩人心情都痛快。一会儿再上来别的乘客,就把笑话讲给他听。分享吗!或者叫做沟通。人活着就得自个儿找乐你说对吧?!”
再看晨雨已经靠着睡着了。
晨雨晃晃荡荡进了门,打开灯把衣服扔在床上。
接下来就是一连按了若干个POWER——电源、电脑、音箱、显示屏还有MODEM,准备上网一切就绪。“猫”发出悦耳的拨号音“登陆”了。
他晃了晃脑袋,眨了眨眼,起身进了浴室。打开水龙头,调了调水温,然后进入浴缸冲澡。
显示屏上表明电脑已进入了网络。这时电脑发出“叮叮”的声音,显示屏上一个兰色的标记不断的闪烁着。
刚上线就有人呼叫晨雨。
晨雨只顾冲澡,水声掩盖了电脑的呼叫声。
水声渐渐小了,晨雨穿着浴衣从浴室出来。
晨雨CHECK了一下媛媛,她这时候没在线上,只有一些夜猫子在网上乱窜。他失望的倒在床上,一会儿就睡着了。忽然,电话铃响了起来,晨雨咪咪糊糊地摸索着拿起电话。
“喂……我到家了。没事。拜!”
他现在实在太困了,就又沉沉的睡去。
电话又响了,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。
晨雨半梦半醒:“嗷,Apple妹呀,我到了……”
“你把我当哪个女朋友了?!”电话里的女孩语气有点冷。
晨雨象泼了冰水顿时清醒了:“媛媛,我太困了,没听出来!要知道是你,就是头悬梁、锥刺骨我也得保持头脑清醒、热情洋溢。”
“别装蒜!Apple妹这名字很熟呀,我好象在哪见过!”
误会总是这么容易发生。女人就是小心眼儿。
而靓女有可能更甚!
“那只是一个普通网友,他们怕我喝大了找不着家所以打电话问问,我刚才接了好几个了。”
电话里没声。
晨雨接着表白:“要说咱俩认识也不是一小时俩小时,也不是一天两天,而是以星期计!俗话说天上一日,地上一年。网上虽然不如天上吧,怎么说也得网上一日,地上一月吧。这样算起来三下五除二、三七二十一……怎么也可以说是故交了吧。你应该了解我,从我网上的言谈话语、待人接物多少也该看出我是个文雅绅士。”
媛媛终于被他逗乐啦。
“其实我不光在网上风度翩翩,现实生活中我也是个谦谦君子,热情中带着深沉,典雅中透着执着,浪漫温柔而不乏坚强,含蓄幽默……”他乘胜追击。
“行了行了,你们家是景德镇的吧?!所有的好瓷都让你用上了。你这话跟多少个姑娘说过?”
晨雨暗暗舒了口气,这才语速转为正常,深情的诉说。
“俗话说‘人在江湖飘,谁能不挨刀’。媛媛,我一直觉得你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。说真的,你是我在网上闯荡这些年所交的第一个女朋友。我正在考虑是否应该解甲归田了!要不是这深更半夜多有不便,我真想立刻见到你。”
“真话?”
晨雨不明所以:“今儿……太晚了吧?!以后有机会我再……”
媛媛不等他说完:“那好,明天晚上去听郑京和的独奏音乐会。5:30你到国贸门口来接我吧。”媛媛顿了一下,“我喜欢咖啡色,所以我身上会有咖啡色的标志。明天见。”
说完不等回答媛媛就将电话挂了。
晨雨拿着电话愣在那里。这下睡不着了。
热水倒进咖啡杯中,勺子慢慢的搅动。目光盯着咖啡杯看,之后停留在电脑之上。
阳光明媚,蓝天上飘着白云,微风轻拂着面颊。
晨雨西装笔挺、玉树临风的站在国贸门口,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足有999朵。他环顾四周,显得玉树临风卓尔不群。一位背着咖啡色包、头上卡着咖啡色太阳镜的明艳少女走出大厅。身段窈窕,步态婀娜。
他们同时看到了对方。四目交流着,彼此感觉到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。
女孩向晨雨走来,晨雨迎上去将鲜花递给她。
(慢镜头)俩人拉开架式准备拥抱……
一阵汽车喇叭声刺耳,搅了他的幻觉。
“我他妈比你还急呐!真招人烦,素质太低。”
阳光倒是明媚,蓝天上也飘着白云,微风也那样轻拂着面颊。
天还挺热,除了他没别人穿西装。
5:25。还好准时赶到了。
“上帝保佑她可别是个恐龙。”
再往大厅里一看,晨雨有点傻眼了,人头攒动,下班的人很多。
时钟指向5:30。晨雨翘首望着。忽然他眼睛有点发直。
一个咖啡色太阳镜卡在头上。是一位中年妇女。
“这肯定不是!”晨雨对自己说。
又一个咖啡色太阳镜卡在头上的女人出现了,很有韵味。
“哈……”兴奋的刚想扑过去,却发现女人手里拉着一个三、四岁的小孩儿!小孩儿的另一只手牵着自己的父亲。
晨雨惊了:“不会是让我接一家三口吧!”
迟疑的走了两步,但他怎么也不能想象这样残酷的事情。
……
“我别感应了我!”
他掏出电话拨号。刚拨了几个数,手机“嘀嘀”一响——没电关机了。
“我靠!”
“用我的电话打吧!”一个甜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回头,媛媛就站在他的身后,飒利的短发,一袭咖啡色的衣裙。
他看着她一时语塞。
“整个大厅外面就你这身扎眼。而且看见身上带咖啡色的女人就闲不住,甭问准是你了。愣着干吗?”
“感谢上帝!”
“恩?”
“嗷,我是说感谢上帝……让我准点到了。”
晨雨觉得天比刚才更热,5点多的斜阳也叫人出汗。
边聊边往停车场走。“今儿的天气真好,不象前两天没完没了刮风。诶,你在网上经常口若悬河,这会儿干吗总发愣?跟这天气似的不冷不热。”媛媛倒不拘着。
“我正琢磨咋没看见你出来?”
“那时候你执着的追着一家三口呐,我从你身边过去你都没注意。”
“你……经常听古典音乐会吗?”
“看心情了。这不家里人嫌我25岁还不结婚,逼着要给我介绍个男朋友吗。”
“瞧着点车你!”这时正有一辆车从车场里出来,“有这么走路的吗?!知道北京每天有多少起交通事故吗?”
他的吼声象一头争夺配偶的雄师。
“呵呵,看把你气的脸都变了,跟西湖龙井似的!”媛媛笑看着他。
晨雨悻悻的笑:“哪呀?我是怕你受伤害,提醒你珍惜生命,别一不留神抱恨终生!这跟西湖龙井有什么关系!”
“我老家是浙江的,所以对浙江的一切有深厚的感情。”
来到切诺基边上,晨雨将车启动。
“去过杭州吗?”
“就算有两次。一次是谈事,上午到了,晚上就飞回来了。第二次在杭州转机,甚至没出机场。匆匆看了两眼,对杭州印象很好。我准备常去,以后找你当导游呀。”
他这时声调已经平和。
“你不用上班吗?”她也跟着跳上车。
“我每年有两周的年假。”
“我可没这么幸运,公司每年只会送我一本挂历。”
晨雨一加油,汽车起步。
“嘿,你这车够酷的。”媛媛东看西看。
“要是有空调,我倒更想开那个!”
他指了指边上的一辆敞蓬北京吉普。
“那叫什么车?”
“城市猎人!”
媛媛不解:“猎人到城市里干吗?”
“可能是野味儿吃多了想换换口儿。”
刘欣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。方舟进来:“上次洗发水的方案帮我调出来。”
他边说边拨电话。刘欣将手中的夹子递给方舟:“这是小强做的初稿,他明天不来了。老板让你把设计改一下。”方舟接过夹子:“你好,媛媛在吗?什么音乐会?……”
挂下电话,低头翻开夹子,他一脸不悦:“你瞧丫设计的叫什么玩意儿呀?半半硌硌的,把个模特的脸画的跟猩猩似的!真没有品味!还自以为不错呐!”
刘欣低着头忍住了不敢笑出来。
方舟的走回去。经过字纸篓时将两张音乐会的票扔了进去。
方舟下了班在街上漫游着。
这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,到处是嘈杂的人群。他就这样走过了几个街区,目光无目的的游移在街边。餐馆一家挨着一家。一路扫过去,接连几家餐馆的窗里边,都坐着姿态各异的饮食男女,边吃边聊。
情景如同以前媛媛和方舟那样。
方舟仰头长出一口气,转弯往另一条街上走去。
镜头推向夜色中一家闪烁着霓虹的餐厅。
透过窗户,能看到晨雨和媛媛相对而坐,笑着聊着什么。
“下回到杭州我请你吃西湖醋鱼!”
“能不能跟厨子说一声别放醋?我就不爱吃醋。”
“那还叫什么“醋鱼”呀?!”媛媛想了一下:“恩,那就尝尝宋嫂鱼羹。”
“你亲自给我做个“晨嫂鱼羹”吧。我想吃你做的。”
“那你等着吃生鱼片吧!我可不会用火。”
晨雨咂嘴:“这么原始呀?!”
媛媛:“五一放假咱们就去杭州玩儿吧。我有两年没回去了。”
“哦……不行吧,”晨雨若有所思:“30号中午我还有事情要做。对我来说很重要!”
媛媛正要端杯喝水,一听这话又放下了。
“正好呀!你中午办事,咱们坐晚上的航班走。休息休息第二天开始转。”
晨雨犹豫地点上一根烟。
媛媛扇了扇:“有一部很旧的大车子在冒烟;有一部很新的小车子也在冒烟。大车子很生气的看着小车子,然后骂了一句话。你知道他骂什么?”
晨雨摇摇头。
媛媛粗着嗓子:“你年纪太小,不能抽烟。”
“怎么上网的人都喜欢报复!”
媛媛追问:“哪你答应不答应?”
晨雨只好点头:“要不然你不定想出什么招呐!”
媛媛喝了一口茶,是龙井。
“你老家在哪?”
“也是浙江吧!?”
媛媛要拿茶泼他:“少来。在哪出生的?”
“生在北京,长在北京。”
“我也是。可我喜欢回老家。而且我应该算是比较怀旧的,经常会想起小时侯的很多事情。”媛媛仿佛回到从前,
“上高中以前,我父亲还是个军校的教官。那时候我们家住在郊外的大院里,一座小山边上。山不高,到处长满了树木花草,郁郁葱葱。山顶上有一个高高的塔。我和院里头一大帮差不多大的孩子成天到山上玩儿,捉迷藏,过家家。”
晨雨熄了烟,很有兴致的听着。
“那个塔有几层楼高,显得挺古旧神秘的,大门总是紧紧的锁着,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。我们都很想爬上去看个究竟。大人们不让我们爬,怕出危险,所以骗我们说里面通着大海,小孩子上去会被抓走做童男童女。吓的很多人都不敢爬了。”
“大人常这么吓唬小孩儿。”
“我很好奇,就拉了一个胆儿最大的小男孩去爬。结果他临阵脱逃,让我大骂一顿,从此再也不理他了!”
“你现在也这么厉害!”晨雨贫着。
“我一个人费好大劲,还把胳膊划了个这么长的大口子。你看,现在还有点印子。结果上去一看,里面除了几个石像,什么也没有。我回家大哭了一场!我妈知道了还差点打了我一顿!”
“白辛苦了不是?!”
“喂,信不信我练过跆拳道!”
“我也是心疼你。多危险呀!”
媛媛抬眼看着吊灯:“人总是要尝试不安全的东西!这就是冒险。就象人们去蹬山、去漂流。要不怎么体现活的价值?!”
晨雨举起酒:“为冒险干杯!”
日历显示为4月28日。
网讯公司的职员们象往常一样忙碌着。媛媛整理着《女孩心情》的精华区。
忽然,屏幕跳贞,接着出现错误提示:通讯故障!
媛媛又试了两次,不行。问进来的小芸:“怎么回事?出什么问题了?”
小芸神秘兮兮:“有人进来了!技术人员正在跟踪,不过好象没什么大事!”
“不是起用“电子保镖”了吗?”
“没准儿就是冲它来得呐!别的网站故意捣乱也说不定。”
媛媛点点头:“可能广告吹的有点猛。你要是说自己会铁布衫,大伙谁不想踹你两脚。有的先打声招呼,有的就直接砍砖头了!”
小芸凑到媛媛耳边:“哼,今儿刚试运行,就有人试身手了。30号那天不定什么样呐!”
这时电脑“嘀嘀”响了起来,屏幕显示:恢复连接。
那个展会上的中年技术人员老余走过来对大家说系统恢复正常,可以继续工作了。
小芸问他怎么回事。
“有一个黑客程序想进入系统,很快被“电子保镖”发现报警。对方又接连试了几次都没成功。”老余表情轻松。媛媛:“查到对方地址了吗?”
“还没查到确切地址他就跑了。不过确定是在广州。”
“没受什么损失吧?”小芸问。
“咳,咱有“电子保镖”呀!所有攻击都被挡在系统外层了。只是被骚扰了一下,挠挠痒痒,不在话下!”老余有点趾高气扬。说完大大咧咧的走了。
小芸一撇嘴:别忘了“天外有天”!
特写:制作风筝的细节——
挑选竹篾;
毛笔沾着颜料,勾画风筝图案;
帮制风筝骨架;
调试风筝重心;
拴上挂钩;
备好线轴;
……
脚步移动,收紧、放送呢绒线的手;
线轴转动起来;
节奏加快,最后一双手将风筝向上一送,风筝飞了起来。
一只漂亮的粉色蝴蝶风筝,慢慢的飘荡、慢慢的爬升、慢慢的飞扬起来……
风筝越飘越高。
晨雨将线轴交给媛媛,让她独自操作。
媛媛不停的放着线。
“手艺不错呀,晨雨!还真见高儿见远儿?”
“悠着点放线啊,掉月亮上可捡不回来!”
“吹吧!”
晨雨靠在椅上仰望天空。
“你看那些风筝,飘飘荡荡,轻舞于天地之间,飞扬于尘世之外,那份灵巧、那份自在,世上难觅呀!”他眯着眼睛看着风筝远去,顾做深沉的说。
“啊,飞的感觉一定很好。”
“别急,明儿晚上咱也飞!而且比它飞的高,一眨眼就到了杭州!”
媛媛摇头:“那可不一样呀!坐飞机可没有浴风飞翔的感觉……”
她慢慢的放着线。
“哪天教教我做这玩意儿?我付你学费。”
晨雨双手抱着脑袋,直了直腰板儿,表情变得尽量超脱。
“咱俩谁跟谁呀!提钱不就远了吗。就不能学学古人,“十亩之间,桑者闲闲兮,行与子还兮”,一派田园风光,与世无争……“
“你要真想逃避,不如去西双版纳那边的原始森林,听说还生活在石器时代。那儿的人特别纯朴实在。你也甭带钱,背两扇儿猪肉就能混个一年半载。然后你领着大伙钻木取火、伐薪烧碳、采石炼金、舞文弄墨,兴许还能混个酋长当当。哈哈……”
媛媛比划着酋长的样子,高兴的前仰后合。
“我还是逃到网上吧,也不用干那么多体力活。还能为所欲为!玩俗的插科打诨得谁挤兑谁,整雅的打油诗酸菜文一码一大堆,那时候你最大的敌人不是对手,而是你自己的胃!”
“没劲!”
媛媛一放手,线送的太快,风筝急速下降。她大声惊叫起来,手忙脚乱的拽线,但越忙越糟。晨雨赶忙跑过来帮忙,两人时收时放,渐渐恢复正常。
蝴蝶趁着风力节节上升,超过了所有的风筝。
媛媛兴奋:“看呀,超过那边的“鲨鱼”了,现在是最高的了!你真棒!”
晨雨坐回椅子,悠闲自得。
“咳!小事,太小的小事了!”
听到这句标志性的话,媛媛一惊。她的笑容凝住了,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更让她惊诧的是当她缓缓转过头看晨雨时,他正从兜里掏出一块“吉百利”巧克力,放在嘴里嚼了起来!晨雨现在的样子,就好象战斧又取得了一次胜利!媛媛脑海里又闪现出晨雨那个与战斧一样的少见的笑脸——J!
笑脸J、吉百利、口头禅!这三样东西交替闪现。
媛媛又想起了晨雨的话:4月30日中午的重要事情!
4月30日,又正是“电子保镖”正式推出的日子。
难道竟会有这么多的巧合!这让媛媛无法相信。
晨雨仰望着风筝,有些象自言自语。
“这只是一次小小的胜利。”
他注意到媛媛的目光,于是又掏出一块“吉百利”递了过来。
见媛媛摇头,晨雨接着说:“其实任何游戏都是一次挑战,风筝也好,足球、围棋也好,赢了仅仅是战胜了对手!也许只有不断挑战极限而达到更高境界,才算是超越自我!也许网络对于别人是一种生活,而对于我却是一个挑战。我的网络生活就是爱情和冒险。而且我希望作到最好。”
媛媛试探道:“就是说你象一个技艺高超的锁匠,既希望能造出世界上最安全的锁,同时又不能容忍任何一扇门在自己面前永远的关闭着?!”
晨雨转头看了她一眼,似乎对她的话有兴趣。
“我在网上见过一个叫“战斧”的人,也喜欢网上冒险。你的话倒与他相似!”
晨雨双眉一挑:“是吗?那我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。”
“你明天中午的‘重要事情’也是一次网上冒险吗?”
媛媛手中的线轴失控的旋转着。
媛媛看着他。晨雨不置可否。
风筝渐飘渐远,越落越低。
晨雨忽然转了话题:“我小的时候不光学习很好,体育也很出色,足、篮、排、田径样样都行。不过我并不是老师喜欢的那种学生。虽然不坏,可也不怎么听话。因为学习好,又没犯什么大事,老师也拿我没办法!只是入队、入团总比别人晚那么一点儿!当过几天班干部,后来因为不是特积极就被免了!(对媛媛)这点和你相似吧?!”
他顿了片刻,接着说。
“后来参加学校田径队和足球队什么的。到中学的时候老师想让我专练百米和跳远,可我对跳高情有独钟!正赶上前几年朱建华三破世界纪录。那时候我最崇拜德国的莫根堡,他的助跑轻灵、腾空姿态飘逸,过杆儿动作近乎完美……啊!那真是一项绝妙的运动,如同上演着精彩的空中芭蕾!于是我改练跳高,成绩也很不错。我保持的学校记录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破?!只是上高三以后就不再练了。”
他的表情配合着手势,很有感染力。媛媛静静地倾听着。
“后来我才明白,其实跳高是一项悲壮的运动!任何一场比赛总是以失败而结束。无数次对新记录的冲击都是唐·吉诃德似的无功而返。越过了2米45,也终究会止步于下一个高度。在别的场地上每每响起欢呼,这里更多的是充满遗憾的呐喊。然而这项运动的美丽也正在于此!当选手们从垫子上站起,准备下一次冲击的时候,就象是一个受伤的英雄,人们将给予他发自肺腑的喝彩,那是无与伦比的荣耀!他们是真正的胜利者!悲壮,激励起人们更高的斗志。”
两人都沉默了。一个坐着,一个站立,但都一动不动。
只有那只蝴蝶在风中飘飘摆摆。
华灯初上,夜色阑珊。
汽车在路上缓缓的行驶。一路上两人依然沉默。
忽然,媛媛问晨雨。
“如果一场大灾难来临,你去避难的地方只能带一种动物,你会选哪种:
A:兔子B:绵羊C:鹿D:马”
晨雨思索一下:“唔,兔子吧。老实比较好带。”
“你是两种性格的人——冷似北极的冰,热如赤道的火!”
晨雨顾做轻松:“AB血型吗!多半是两重性格。大概你也这样吧?!”
媛媛又问:“你遇到一个会说人话的动物,你希望它会是:
A:羊B:兔子C:马D:鸟”
“啊……鸟或者羊。”
“只能选一种。”
“恩,鸟语花香虽然浪漫,但经常可遇不可求。羊很温顺的样子,似乎更亲近!”
媛媛目视前方。
“鸟——你希望跟你的恋人永远在一起。羊——你希望与她心照不宣,心有灵犀!”
“恩,都很好很浪漫!”
媛媛停了一会儿,又问:“如果你有能力驯服所有的动物,你希望什么能成为你的宠物?
A:恐龙B:老虎C:北极熊D:美洲豹”
车到了媛媛家楼下。晨雨停住。
“啊,恐龙吧,如果有的话。新鲜,比较有趣。怎么样?”
“这么说你对婚姻很悲观,怀疑是否还有美满婚姻!”
晨雨挠挠头:“是吗?这我倒没想到。我只是觉得恐龙少见!”
“刚才你也觉得“鸟语花香”永远相伴是可望而不可求的。”
晨雨搓搓手:“你……你再问一个。”
媛媛迟疑着,鼓起勇气问了关键的问题。
“你有5分钟的时间成为动物,你会选:
A:狮子B:猫C:马D:鸽子”
晨雨皱眉想了一下。
媛媛转过头来,目光中有所期待。
“马吧,”晨雨答:“跑起来自由自在的。”
失望地回过头,媛媛眼光闪动。
“嗳,这说明什么?”
“你不想被爱困扰,所以采取游戏的态度。对吗?”
“你诚心逗我吧?!哪你选哪种?说说看。”
媛媛豁的转过头注视着晨雨,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。
“狮子!”,她的语气坚定:“可以为爱付出一切,永不言败!”
说罢开门跳下车,快步走了回去。晨雨想拉她已来不及了。
呆坐了片刻,他下来倚在车上,抬头注视着媛媛的窗户。
灯并没有亮起。
黑暗中,媛媛开门进屋,然后回身关上。
她无力地靠在门上,仰着头,长长的叹出一口气。
过了一会儿,媛媛走到客厅里坐下,在黑暗中,为了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。
窗外传来切诺基启动的声音,然后渐渐远去。
她的目光转向了电脑。
电脑旁边放着一个红色的软盘。
媛媛走过来,摸了摸电脑,然后拿起那个红色的小盘……